等什麼?
電視上有一則廣告:一對夫妻及一個小孩,睡前先生做運動,太太在做臉,然後問先生:「現在在等什麼」?先生回答說:「等充電」!第二幕太太說:「充飽了! 現在又在等什麼」?先生回答說:「等你兒子睡」。那廣告中的太太聽到「等你兒子睡」後「劈腿」跌坐地上。我每次看到這則廣告都會爆笑!
今年以來全世界經濟慘兮兮,各國政府無不使出渾身解術搶救經濟,雖然說是搶救經濟,但簡單的說,就是搶救股市、搶救瀕臨破產的大型公司,尤其是金融行庫保 險公司之類。每次看到此類新聞,都有點麻木不仁。因為這種搶救行動,擺明的是救富不救窮。看美國AIG那些高級主管的反應就知道,美國政府一援救他們公 司,那些高級主管就馬上集體出去渡假,而且花費四十四萬美金。其實這種事情還不只一件。有些所謂的CEO把公司搞垮以後,還可以領年薪一億美金。
我本來以為所謂的「經理人」是一個很高尚的職業,曾經很努力的往這個方向發展,去進修、猛K管理學書籍、看個案。但卻發現這些所謂的「個案」,都是錦上添 花,很少看到雪中送炭的個案。我個人一直以來,對於「危機處理」很有興趣,但卻很難找到危機處理的個案及參考資料。雖然曾經到過一家公司當過主管,卻看到 董事會「掏空」與「鬥爭」的戲碼,令人感嘆不以!從幾年前開始接觸經理人這個領域以後,就開始擔心經濟會大蕭條。因為我只看到管理學教人如何在錢堆裡打 滾,沒見過教人如何在垃圾堆裡打滾。這些受到很專業訓練出來的經理人,只能「睹」。當一個市場大家都在賭時,賭博就會變成一個專業。但是賭博到底能創造多 少價值?
有些人無法認同這個觀點,尤其是越專業的人越難認同。十幾年前,台灣的「地下投資公司」以高額投資報酬率違法吸收資金造成經濟風暴,沒想到相同的事情經由 世界第一大的再保公司「雷曼兄弟」來做,卻可以得到全世界專家及各國政府的認可,結局是一模一樣,只是本來茶壺內的風暴變成星球內的風暴。我相信如果真的 有宇宙星球聯盟,就會變成宇宙風暴。官大學問大!大公司一定不會騙人?大公司做的事自然就合法?
這一波的經濟風暴,到底怎麼發生的?專業的人可以長篇大論解釋,但我不夠專業,所以無法長篇大論。反正成王敗寇,這次金融風暴,站在第一線的專業人員受傷 倒地的不少。股票分析師不靈了;經理人也不靈了?以簡單的觀點來探討問題,雖然可能太過簡化,但比較容易瞭解問題。資金市場本來就是自由經濟的根基,所以 全世界都在救股市,因為股市就是資金市場。假設我想做生意但沒錢,有人投資我,我有技術,用這些別人投資我的資金來做生意,這很正常。但股票市場的「股 票」變成一種商品時,卻是賭博行為,但卻是合法的賭博。所以台灣十幾年前發生地下投資公司倒閉之前,全台灣的經濟發展非常「蓬勃」,因為全台灣人都在賭, 檯面下的賭「地下投資公司」;檯面上的賭「股票」。剩下的人賭「大家樂」。當你身邊的人都在賭時,你有任何才能、專業技術都沒用,因為一個高職小妹月薪領 到三萬元時,你還有什麼心情去進修?結果如何?兵敗如山倒!為什麼?因為大家都在賭,錢從哪裡來?拿房子去抵押借錢來賭!所以說,美國的次級房貸與雷曼兄 弟的連動債,甚至是股票市場,都是賭博。
雖然說股票市場是賭,但不表示股市不應該存在,而且非常必要存在。假設我投資你一百萬開公司,你做得很好,但我缺錢,如果我說「你把一百萬還我」,那你可 能必須把公司關掉,這不是很可惜嗎?但如果我把一百萬的持股「賣給其他人」,那我的問題就解決了,你也可以繼續經營公司。所以股票買賣很重要,而且股票市 場必須存在。如果你今年很賺錢,我預估可以分到五十萬紅利,但還沒分紅以前我就賣掉,我想賣壹佰三十萬,買我股票的人,年終還可以分到五十萬,也很合理。 所以股票會漲也會跌。因為公司賺錢,所以我雖然投資一百萬而已,但可以賣壹佰三十萬,股票漲了。
看來很簡單的股票買賣,實際情況就複雜了。因為公司規模越大,越難一眼看出公司會不會賺錢,必須依賴「財務報表」。正常的股票買賣必須依賴「正常的」財務 報表。可惜,市場的財務報表大多是假的,所以股票市場也是假的。而做出這些假的財務報表的人,正是「經理人」。MBA/EMBA專門教人「如何」做報表。 我沒有說教人如何做假報表。
因為要簡化問題,所以直接來看「公司」這個角色。公司要賺錢,必須有商品買賣,包含有形商品及無形商品。無形商品就是「服務」,例如律師、醫生、算命。所 以,公司賺錢的最重要前提,就是有生意。有生意就是要有人「買」,也就是消費。如果沒有人消費,公司就會倒閉。這就是此波經濟風暴的根本原因。本來大家都 在賭,賭的「商品」是什麼?我把手上的股票,一百萬賣給你,你以一百二十萬賣給我,我再以一百五十萬賣給你;你再以二百萬賣給我?誰賺誰賠?股票上漲了? 當別人不買你的股票時,你就被套牢了,賺的錢在哪裡?別人為什麼要買你的股票?因為公司賺錢。如果公司不賺錢,股票就會跌。
當大家都在賭的時候,忽略公司的獲利,大多數人去借錢跟著賭,但越賭越大,利息支出越來越大,這就是這場賭局裡的「漏洞」,小洞可以補,大洞就崩盤。所 以,全部的人都在賭的時候,就等著崩盤。我幾年前開始接觸「經理人」領域時,就開始擔心崩盤的日子何時會來臨,這是遲早的事,一定會發生。現在發生了。
全世界政府都想要救經濟,但都投入救股市,這是令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。當一個公司缺資金時,你給他資金就可以繼續經營;但一個公司的商品「賣不掉」時,你 給他資金做什麼?借一句美國總統講過的話「笨蛋!問題在經濟」,現在這句話應該說成「笨蛋!問題在消費」。此波經濟問題在消費緊縮,任何刺激投資的經濟政 策都可能會失靈,除非此項投資本身就是刺激消費。什麼樣的投資是刺激消費?重大建設!以前台灣的「十大建設」正是如此。但現在台灣的重大投資很難挽救台灣 經濟,為什麼?因為外勞領走的錢匯往國外,台灣的消費仍然不足。當國家透過貿易賺外匯時,聘僱外勞是很好的政策;但經濟緊縮時的擴大內需,如果仍然聘僱外 勞,就會產生大漏洞,資金快速外流,雪上加霜。
當國際貿易、經濟疲憊不堪時,區域經濟必然崛起。國際貿易帶來「規模經濟」導致大規模生產,所以管理學上產生一個名詞「大者恆大」,規模越大、平均成本越 低,所以競爭力越強。但市場轉變為「區域經濟」時,越大規模的公司越容易倒閉。因為大公司缺法彈性,沒有應變能力,尤其是產品賣不掉,想要變更生產線時, 需要耗費龐大時間轉換,就是巨人轉身,很容易跌倒。
區域經濟就是台灣的中小企業。在過去十幾年時間,因為國際貿易的發達,讓台灣的中小企業失去競爭力,關掉幾十萬家。政府也一直以「規模不夠大」為由,要求 很多中小企業合併,甚至以行政手段控管,例如「融資額度」都規定公司規模,無非想要讓台灣的企業躋身國際。如今國際經濟蕭條,很多到國外發展的台灣人,必 然回台,台灣將會變得很熱鬧。尤其是「中小企業」。台灣的中小企業,曾經創造了台灣經濟奇蹟,也渡過幾次經濟風暴。現在金融風暴再起,大公司倒閉、裁員, 很多上班族面臨失業壓力,必然重燃創業新機。要觀察台灣的經濟發展,不能只看股市,要看中小企業的「家數」。今年還關掉很多公司及工廠,這是因為國際貿易 與外移的結果。我預估明年開始,台灣的中小企業家數,可能會開始增加。中小企業增加,代表規模經的重新修正以及區域經濟的崛起。利用大規模生產來降低成本 已經不是萬靈丹,企業的經營彈性也很重要。
最近台灣當局打算推出巨額金援大企業,在某方面是對的,因為大企業揹負龐大的員工生計。但如果這個大企業是聘僱外勞,或者股東惡意挪用資金到國外,那這種救大企業的美意就變成最後一根稻草。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,當初當局救「東帝士」就是一個失敗的案例。
美國的不景氣拖垮全世界,問題還沒結束,而是剛開始。因為消費緊縮造成的後遺症,可以延續十年。很多公司還在苦撐,但消費沒有增加,訂單大幅減少的結果, 引發更大一波的倒閉風,削弱更多家庭的消費能力。每一個政府,不管經濟發展如何,執政者都為了自身政績利意而大筆舉債。有錢時大筆舉債,沒錢時更要舉債。 每一個執政者都把問題丟給下一任的政客。問題遲早要發生。
2008/11/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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