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很努力的想要抓住每一天,卻又讓它偷偷溜走了一年。每當年終時,總會有很多感傷。以前聽過一個故事:王永慶到明志工專主持校慶時,聽到學生說了一句話 「如果像他那麼有錢該有多好」,王永慶聽了說「如果我像你們這麼年輕該有多好」。
現代的人每天汲汲盈盈,忙得像顆陀螺,很認真的在原地打轉。自以為清楚的朝向目標努力,卻離目標越來越遠。小時候羨慕大人可以為所欲為;長大後才發現,原 來只有小孩才能為所欲為,大人只是為了滿足小孩的慾望而努力著。自己年歲越大,「我的願望」越模糊。當初的願望也許達成了,也許沒有,但無論如何,失去的 是時間,得到的是歲月。以前我爸媽常說「努力了一年只賺到一歲」,小時候不懂,現在懂了,也無法回到童年去享受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。
雖然時間的流逝讓人感傷,但一切的喜怒哀樂、生老病死,卻與時間脫離不了關係。以前很喜歡看「銀河飛龍」(Star Track,前身是星艦迷航記)這個節目。有一個單元是描述星艦在宇宙中行經一個星球,這顆星球可以發出很大的能量,這股能量大到可以「凍結」時間或「重 播」時間。劇情裡出現「重複」的行為,劇中人物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剛才做過的事情。這個「重複出現」的拍攝手法,後來也出現在「駭客任務」中。駭客任務的主 角發現有一隻貓重複出現,因而發現「母體」已經被重新安排過(被包圍)。
「回到未來」的劇情裡,博士也曾經向男主角解釋過,時間是一個序列,但未來是不可知的,當某一個時間點發生變故,則未來的路徑也將被改變,這表示,在歷史 當中的某個點被干涉,則會產生新的結果,也就是人類在時光旅行當中,回到過去改變自己祖先的歷史,會造成自己的消失,因而產生邏輯上的毀滅,也就是說「回 到過去」本身有邏輯上的錯誤。這個錯誤的邏輯,在「時光機器」裡也有描述。
如果時間真的可以重來,事情真的會不一樣嗎?你會知道有不一樣嗎?很多事情可以被知道,是因為有比較的標準。但大部分的人不知道什麼是「知道」、什麼是 「不知道」。就如同「物理學」對於「運動」的定義曾經困擾了很多人。在物理學中,對於「運動」與「靜止」的描述,讓初學者感到困惑。在高鐵車上靜止不動的 物體,其實是以時數三百公里前進,屬於高速運動狀態。在地面上靜止不動的石頭,也因為地球的自轉而高速行進當中。時間的觀念更複雜。
有句話說「千金難買早知道、萬金難買想當初」。如果事情可以重來,你的決定會改變嗎?也許有了這次的教訓,認為重來可以更好,但不要忘了,當事情重來的時 候,你還沒有學到這個教訓,所以你的決定仍然會讓自己後悔。
也許大多數的人都無法理解時間的奧秘。從事程式設計多年,很多關於生命與時間的思考邏輯,變得很程式化。我經常把一個程式當成一個生命。當程式開始執行 時,就是生命的開始;程式結束如同生命結束(好像很悲觀?)。
程式與資料是分開的。如果一個程式將上次的資料存檔,下次執行時載入,則程式屬於上個生命的延續。問題來了,如果程式「中斷暫停」,過了幾個小時「繼續」 執行,則生命仍然是一個延續的狀態,對生命體來說,生命並沒有中斷。也就是生命體並沒有發現生命有被存檔暫停的現象。
簡單的說,假設一個程式是一個人,如果有一個人發生車禍,在發生之前,程式被暫停,然後重新安排車禍的情節,之後繼續執行,因而撞車受傷,但操作者(神 明?)覺得這場車禍安排得不好看,因此重來一次,另外安排一個情節。其實,受傷者並不會知道車禍會不會發生、或應該怎麼發生。也就是,如果被安排為「不發 生」與安排「會撞車」,對當事人來說,沒有差異,因為無比較。
這些說明,是把時間當成一個可以重複執行的程式,所以說「佛法無邊」也許是真的。佛法可以改變時間的序列,但你不會知道。
時間的流逝,並非只有悲傷。所有的快樂都是時間的產物。吃喝玩樂、無一不與時間相關。把時間凍結,就失去一切樂趣。一個沒有時間的人,連悲傷的權利都沒 有。那些哀聲嘆氣的人,就是因為時間太多,才會有時間嘆氣。如果你知道自己還有一天可以活,大多數人可能開始驚慌、恐懼,在痛苦中等死,這一天就浪費掉 了。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生死,每天都可以過得很快樂。因此孔子說,不知生、焉知死。連怎麼活都不知道,研究死幹什麼?
一年的光陰飛逝,很多事情跟著過去,快樂的、悲哀的、都因為時間而淡忘,雖然每天都有不同的挑戰與目標,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。十年前、二十年前、三十年 前、四十年前......有那麼多往事可以回想,卻想不起來自己小學時候「我的志願」是什麼。記得當時年紀小......這是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。其 它......記不得了。
2007/12/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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