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大便是美
國中美術課時老師在黑板上寫了「數大便是美」五個字,全班笑成一團,心想,數「大便」怎麼會是美呢?老師看我們笑完才說,「數大」便是美,意思是很多不起眼的小東西集合在一起,就會變得很美麗,例如稻田、油麻菜花...
最近看一則報導說國外研究發現,細菌或黴菌之間有互相攻略爭奪生存環境的特性,理論上,如果甲菌的毒性可以殺死乙菌,那乙菌遇到甲菌必死無疑。但最新研究 卻發現,乙菌如果群聚發展,卻可以發展出新的生態,表現出「合作」現象,產生一層覆膜,這層覆膜是由乙菌共同分泌製造,可以回頭來抵禦甲菌的毒性。但乙菌 在單獨存在時並沒有能力分泌此覆膜。
小時候鄉下地方門口都會有個庭院,是泥土打平做成廣場做為曝曬稻穀之用。如果連續下雨,就會在泥土上長出青苔,最神奇的是,青苔應該是「青綠色」才對,但 如果泥土上積有薄水層沒乾掉,連續幾天青苔並不會變成綠色,而是變成像「鼻涕」一般的「液晶狀態」,很滑,經常有人滑倒。我們小時候都會在青苔上玩溜冰。 那液晶狀態,很少有文獻討論到,生物課本上有提到一些,但有些文獻認為那是青苔本身「吸水」的特性造成。但液晶狀態的青苔完全無色透明,不可能是青苔葉的 吸水現象,因為青苔葉是很明顯的綠色。有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電視介紹青苔的生態說到,青苔有一個生長階段是液晶狀態,而且是「一群青苔」形成的液晶,就說 有科學家研就液晶狀態的青苔,發現液晶具有「動物」行為。液晶會吞食養份,並且朝有氧分的地方群體移動過去,而且在液晶團裡出現流動的現象。後來我上網查 詢相關報導,但沒有查到,不知這則報導的真實性如何。
有一次老婆做茶凍,做好後裝在很多小盒子,擺滿一桌等冷卻凝固後要放冰箱。見那晶瑩剔透的液晶狀,老婆忍不住用手指去按一下茶凍的表面,而且每個都碰一 下。我看到時告訴她不可以這樣,否則會長黴菌,她還不相信。她說放冰箱,怎麼可能長黴菌?而且剛做好,手也洗了很乾淨才對。沒想到放冰箱後一段時間卻長了 白色黴菌,而且還依著摸過的指紋痕跡長出形狀,看了覺得很好笑。記得以前上生物課的時候,有一種叫作培養皿的東西,就是專門用來培養細菌黴菌的,也是長的 像茶凍。因為茶凍是用洋菜粉作的,培養皿好像也是,正好做為細菌黴菌的溫床。
國中上生物課的時候,有一個單元是單細胞生物。生物老師教我們將稻稈剪碎,用玻璃瓶汲取田裡的水泡入稻稈,等一星期後,帶到學校用顯微鏡觀察,結果看到草 履蟲,草履蟲也是單細胞生物,運動速度很快,在顯微鏡底下「一嘯而過」看不到,所以在載玻片上放了棉花,阻止草履蟲亂竄。草履蟲的運動沒什麼方向性,完全 亂跳,所以有個名詞叫做「試誤」就是在描寫這種沒有目的地的運動方式。記得愛麗絲夢遊記裡有段對話很有意思,愛麗絲在夢境裡不知向誰問路(我忘了),被問 者問愛麗絲要去哪裡,愛麗絲說不知道,被問者說那你往哪裡走都可以,沒什麼差別。草履蟲的運動方向,就很像「往哪裡走都可以」。國中的單細胞觀察沒有看到 變形蟲,但課本裡有畫圖解說,令我印象深刻。既然是變形蟲,當然是會變形。變形蟲無法維持固定的外型,但有固定的組織結構。只因為外型很容易改變,所以稱 為變形蟲。
以前上管理學的時候,學過一個名詞「變形蟲組織」。變形蟲組織一詞,就是指模仿變形蟲的善變特性而來。很多人不知道什麼是變形蟲組織。基本上,為了一個臨 時任務而形成的組織,就很接近變形蟲組織。以一個公司而言,有一個正常的組織結構,分為很多部門,但有時候面臨一個專案,需要結合不同部門的同事一起工 作,但時間可能較長,因此臨時成立專案小組,這個小組需要有領導者,但最大的關鍵在於專案進行當中,可能需要有較大彈性調整組織成員,因此組織的結構可能 存在,但組員卻會改變,可大可小。這種現象就相變形蟲的生態。軍隊裡也存在類似的組織,平常軍隊不打仗的時候人員較少,但很多編制仍然存在但人員卻很少, 發生戰爭時,徵調人員,組織就會變大。
除了變形重組織之外,台灣的中小企業,也具有變形蟲的特質。這些中小企業平時「校長兼敲鐘」「老闆兼員工」,但這個老闆可能有自己的專長,依然在做生意接 單,然後將自己不能完成的部分工作轉包給其它小工廠。利用資源整合的方法,維持一個變形蟲組織,組織大小及成員完全看接單的性質、複雜度及規模。中小企業 很多,這些中小企業同時期也都有重疊的組織在運作,例如A公司可能跟B公司合作專案的同時,也跟C、D等很多家公司進行不同的專案。因此很有彈性。
在自然界當中,螞蟻最具有類似變形蟲組織的運作能力。有科學家曾提出質疑,認為一群螞蟻的智慧超越哺乳動物。我見過電視上的紀錄片,介紹一種行軍蟻,這種 螞蟻沒有巢穴,每天都在移動。但其社會行為令人嘆為觀止。這種螞蟻夜間會在樹上搭帳棚,帳棚的搭法竟然是螞蟻彼此之間用腳勾搭而成,而且真的形成一個類似 遮雨棚的形狀,主要是為了保護蟻后。除了搭帳棚,移動過程如果遇到小水流,前行的工蟻竟然直接走入水中,而且後面的工蟻立刻將前行的工蟻「踏入水中」,最 厲害的是,一大群螞蟻就這樣搭建一個臨時橋浮在水上,讓整隊螞蟻從上通過,而且後面要通過的螞蟻,還會停留在橋面上,等最早被踏入水中的螞蟻「爬上來」先 過橋。如此這般的交替,最後整隊螞蟻通過水面以後,全數的螞蟻都沒有被溺斃,真的全部通過。科學家到現在還無法瞭解,這些行軍蟻如何發展出這等高智慧的合 作現象。
其實,動物或植物的發展,也都是有無數個「單細胞」構成,這些細胞本身獨立生存時沒有太多意義,但一群細胞靠在一起,卻會發展出現協調作用,而且開始分 工。聽說心肌細胞就有非常強烈的協調作用。由單一心肌細胞經過培養複製以後,竟然開始產生同步縮收的現象,但單一細胞卻不會。
看自然界的傘兵般的「小個體」聚合生存變成一個「大個體」,還表現出超乎想像的群體行為,回頭看看人類,真是汗顏。組織管裡有提到名詞「個體智慧」與「群 體智慧」,一群天才聚合在一起開會可以做出類似白痴的決議,而且經常發生。雖然說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,但三個諸葛亮卻會變成天下大亂,否則怎會有瑜 亮情結?
2008/08/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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